2007/12/03

高空彈跳 Bungy Jumping - 11/28

今天要去高空彈跳,所以從早上就一直很興奮。坐 40 分鐘車,走一條很窄很徒的石子路,一直爬到山頭上;我參加的是紐西蘭最高的高空彈跳 - Nevis Bungy,134m (這裏也是我 House Father 工作的地方)。

我並不是怕高的人,事實上,我還很喜歡高的地方。所以,在我跳之前,除了一點點緊張外,其他的感覺就只是興奮而已。穿好裝備,坐覽車到峽谷中間的跳台。這裏放著很大聲的搖滾樂,也幫助我們放輕鬆。因為我的體重比較輕,所以排在比較後面 (他們會依體重排序,因為不同體重需要不同的繩子)。看著其他人一個一個往下跳,看著工作人員要人面對鏡頭微笑,而我心裏一直思考著等下要用什麼姿勢才好...看。輪到我了,坐在椅子上,工作人員幫我繫上繩子,這時候,我才終於真的開始緊張了。

我聽著音樂,試著放鬆,讓工作人員領著我緩緩走向跳台。因為雙腳被綁,只能緩緩的走,卻也不過是短短幾步路而已。我走到跳台,我站在跳台上,我低頭往下望,望著悠悠深谷,望著小溪流過,我其實看不清楚小溪的樣子。我站在半空中,身旁沒有東西可以抓可以扶,唯一的支撐點,是腳上那條 134 公尺長的繩子;我要跳嗎? 我要從這裏跳下去? 我知道我是安全的,但雙手抓在空中的感覺卻是如此不真實。我不是被推下去的,工作人員不會推我下去,我甚至可以反悔,我不跳了,而我還可以拿到等值的商品兌換卷。我要自己跳出去,自己讓自己身體向前傾,傾倒向遠方青山,傾倒向深邃溪谷,傾向那身體往前撲時的自然恐懼;恐懼的想要伸手抓牢扶正身驅、想要伸手向前撐住身體,而伸手的前方,卻還在 134 公尺之外,比死神還遠的距離。我要跳下去,跳下那無所著落的虛無天際。剩下的時間,不管有多麼痛恨、多麼後悔、多麼希望自己做了另一個決定,一切也都只能等到結束,才能再開始...

1, 2, 3, Bungy,工作人員喊的非常快,快到我沒有時間去憂慮,快到沒能來得及讓我作好心裡準備、讓我重新檢視我的裝備是否 OK。我就跳了,已不記得是什麼心情,已不在乎是什麼姿勢;我跳下去了,跳了有一世紀的時間,跳了有如一輩子的漫長。我看到小溪越來越近,而我的思緒卻越來越遠,心裡唯一的念頭是 "何時終點才會出現"。我看到小溪越來越近,我已分不清是一點一點的接近,還是他突然就這麼近。直到跌深反彈,我再次被拉回半空之中,我看到自己身驅在空中劃出的拋物線,看到自己的腳踝就站在天空的盡頭,我才真的發現,原來這不是夢,原來,這不過是一場夢。而我也開始懂得,在夢中,享受第二次來臨的墮落。

到第二次反彈,我拉開腳上的索,讓自己變成坐姿,等著工作人員將我拉回 (有些人因為拉不開腳上的索,只好倒吊回收)。我獨自坐在半空中,萬籟俱寂,四周變得清澈透明;我是懸吊在天邊的遊子,只有孤獨陪著我的心靈哭泣歡笑,所有的一切都停了下來,只剩寂靜的音樂在耳裏盪漾圍繞。

直到落筆的現在,我仍想不起我是如何跳下,是有什麼樣的想法在我心裏在那短短的 3 秒鐘。直到落筆的現在,我的雙手,我的雙腳,我的身體,仍不禁微微顫抖。我的 House Farther 說,即便在皇后鎮,也大概只有 12% 的人與遊客嘗試過 Bungy Jumping;很多人會問他,到底高空彈跳感覺如何,他只能說,這不是用言語能表達的感受。ABC學校的同學,也只有 2 個人試過高空彈跳,所以,我可以為此感到...驕傲!?

說實在話,我不是很清楚自己在寫什麼,因為我也找不到任何相似的感覺,讓人可以去比擬與聯想。雖然我推薦大家嘗試,但我並不認為敢跳的人就比較勇敢,或是不想嘗試的人就比較膽小;頂多我會說,敢跳的人,也許只是...少根筋...吧!?

小威的高空彈跳影片 - http: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7-jcwX20jSY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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